兒戲一場?

果不其然,他見著我,第一句話就是罵人來著。「搞什麼呀,你以為你是在玩家家酒呀?」

我有點悻悻然。頭低了下來。「是啦,不過我也沒想到這次怎麼連自己都覺得有點兒戲似的。」又有點不甘願就這樣被罵著好玩似的,企圖解釋,或者找個什麼藉口,替罪羔羊。「可是,當時,他們,這樣那樣,然後我也只好,這樣那樣。」

我還蠻想告訴他一些不容易出口的細節描述,和誰都沒說過的。誰誰誰的那種姿態,誰誰誰的那種立場。還真是不容易出口,出口了,也說不準確。連他我都沒把握真的說清了。

「所以搞了半天,不只是花輪君而已?」

「本來就不只是,或者本來就不是花輪君的事。」我嘟著嘴,有點怪他,怎麼連這個都搞不懂呢。我不是一直在怕著嗎,怎麼連他都搞不懂呢。那陣子,我一看到鏡子就害怕。那個鏡中人,那個誰誰誰,怎麼看起來就一個德性呀。

不然這麼說好了。十多年前大家都還一起在學校裡假裝讀什麼鬼書時,他們不都偷偷指著我和那個誰誰誰的鼻子,彼此咬著耳朵說,「你看,某某某和誰誰誰,那種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德性。」我原本以為,我早就努力擺脫了那個誰誰誰的死德性,那種該死的處女座,那種真的以為只有自己這一套才走得動的見不得人的小圈圈的該死的混球德性。怎麼會,怎麼會那種死德性又冒出頭來,長在臉上了呢?

怎麼會連他都搞不懂我這麼害怕著呀。

「所以你就來了這招,要讓人相信你就真的是兒戲一場?」

「也許吧,不過,要我帶著那張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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