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

他站在浴缸外,俯首洗頭。身上是剛起床的內褲,腦子裡是那篇還沒交出的聲音過敏症稿件。「好像這一次又會拖幾天了」,他邊沖水邊自言自語。龍頭的水洩個不停,他瞥過頭來,只有在眼角餘光中似乎瞄到她走進來又走出去的身影。他不是很確定是不是眼花。昨天的爭執還沒有完全過去吧。每一次他俯首洗頭時,總是幻想著這一次會不會就是那一次,他真的跌倒的那一次。先是微微揚起右腳小腿,三十度,四十五度,膝蓋碰到浴缸外壁,上半身慢慢前傾,他的視線漸漸穿過跨下,似乎又瞄到她走進來還是走出去的身影。頭頂已經碰觸到浴缸底部了,他看著龍頭底下的水繼續洩著,腳底板不小心弄髒了那條還沒擰乾的白毛巾。忽然想到了文章的結尾可以引用莎士比亞那句話。

life is a tale, 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sound and fury, signifying no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