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發點是一本書:《日本暗黑舞踏:前現代與後現代對闇暗舞踏的影響》,作者是研究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理論、宗教、日本文學與前衛劇場、舞踏的Susan B. Klein,譯者是陳志宇(剛好也是出版此中譯本的左耳文化的發行人。簡單一句話:非常值得推荐的書。另外,也請參考wikipedia上的介紹:暗黒舞踏和Butoh。
-
《日本暗黑舞踏》裡引了劇場評論家、導演津野海太郎的話:
對我們而言,能劇與歌舞伎在今天看起來,其實是相當空洞的形式。它們已經失去跟大眾想像力的聯繫,而正是這種想像力創造出了它們,並讓它們能夠成長茁壯。
-
前幾天剛好看到鴻鴻寫的〈新象30:我的劇場啟蒙時代〉,裡面提到早期新象引進白虎社,讓他「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觀賞經驗。
-
かげみ,中譯為影見。依山海塾官網上寫的,「かがみの隱喻の彼方」,英譯:Kagami – Beyond the Metaphors of Mirrors。
-
鏡象是表面的,外顯的,至少第二還是第三幕那段。非常外顯。而貫穿全場的主軸,彷彿是某種可由觀者任意對號入座的二元對立,實體與鏡象,善惡,生死,whatever。
-
暴力,音樂非常暴力,或者不是暴力,是很tāng-kiâm(重鹹)。真的是tāng-kiâm,再加上光線的操弄也很眩目(幻化不已的荷花自然不在話下;還有舞台上黑色圓圈和白色方塊在光線下的對比,背景乾淨的布幕。就連舞者經行似的腳步所揚起的細砂,在淡淡的燈光下,都讓人意猶未盡呀)。聲光齊下,感官幾乎都被不由自主拉扯到極限。很過癮(或者暴力感十足的貝斯和電子合音樂的轟炸過後,水滴聲才會震耳欲聾;一段天児牛大的獨舞,我努力睜大眼睛,望穿牆上似有若無的投影,分辨不出幻覺還是鬼魅)。但過癮的同時,也一直覺得,真的,chiok-tāng-kiâm。(截稿後消息:好吧,再說得更白一點。那是一種非常refined,非常highbrowed,非常看不見某種直接衝突感的,tāng-kiâm。)
-
同樣是《日本暗黑舞踏》裡的引言:「舞踏就像詩作一樣,它最本質的部分就是要反抗文字被用來解釋某些『事物』的這種替代功能」(江口修)。我一直有奇怪的、先入為主的觀念,一直聯想到(自己無知的幻想?),某個年代剛剛冒出頭來的punk,還有後來修飾得很漂亮,甚至流行的龐克風。當然,這只是完全出於無知的幻想,抽離了天児牛大在巴黎的脈絡(而且我剛好也無緣看到早期新象引進的白虎社呀)。不過,後來再想想,總也要有新的東西出來吧。能夠把「原始punk」和「流行龐克風」一起幹掉的新革命,要不要叫punk,就沒那麼重要了。(的確,很多時候,看到某些人死命抱持著,例如說,創教時的習慣,然後據此對其他所有人等頤指氣使甚至大張撻伐,那種嘴臉,也真的讓人看了不喜歡吧。)
- 有一段舞是幾位舞者身著米白間雜黑色的服裝,有朋友聯想到「火山灰」,還有「核彈爆炸後的落塵」。說來慚愧,不知道是不是看的時候肚子餓了,我當場想到的,竟然是某種沾滿了花生粉的不知名傳統小點心(茶)。還有,謝幕時,天児牛大的姿勢真帥呀,一次又一次,我只得一邊掩口遮笑意,一邊努力給他鼓掌下去。
- 荷花太美了。美到完全不想偷偷拿出相機來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