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到遠方朋友的來信。不是已許久未曾聯絡了。多久?久到你真的忘了,當時那些惱人的場景。
朋友的來信措辭懇切,立場堅定。一句一句讀著,那些惱人的場景逐漸浮現。你甚至慢慢意識到自己的眉頭緊了,下顎也鬆不開。但竟又夾雜著更早些的回憶。初遇時的那些彷彿美好的回憶。
或許你心裡還是感激的,對這位朋友。然而隨著情境的轉移,時空變化,朋友的面目你都快認不得了。幾乎所有的話語都無法出口。想了很久,仍然完全無法回覆。
是因為朋友愈趨堅定的立場?岔路愈走愈遠,交集愈來愈模糊?
或許不過是你一貫懦弱的個性。說不出口。以感激之情,掩飾自以為應該大刀往下砍的衝勁。
還是你其實早已料到,即便大刀砍下,結果也會像是落到棉花糖一般。朋友會笑著點頭,拿一些新學到的場面話來搪塞。因此怎麼就是無力應對。
信還擱在桌面上。你瞪大眼睛盯著。順便照照鏡子,應該不會一不留神,自己也偷偷換了張臉卻不自覺吧。